365 命运篇七
‘听大长老说，我有个姐姐，她，也来了吗？’ ‘是啊，没有她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。怎么，难道……？’ 追雪提起精神，不过显得犹犹豫豫，雪樱和愿望互望了一眼，心里升起某种不妙的预感。 ‘那个、大长老今天突然说要把守护巫女的力量传承给偶，说是要阻止姐姐……偶搞不清楚啦。’ ‘诶？’ 雪樱突然感觉上今天的作战莫非有很大的隐情。 追夜那边具体在做什么，这边都没有任何信息，仔细想想，要让整个狐仙一族变得只剩下两个守卫，这种事情肯定不对劲，早知道应该问清楚情况才进来的。 ‘愿望，我觉得得去外面看看。’ 缓缓点头，愿望的打算是在去找追夜的同时和她们一起撤退，还有黑龙，总之事已至此，草草了事可不行，虽说有些事情一旦触及到，就可能掉进深渊里。 ‘呦，看起来营救行动成功了。’ 然而才刚离开狐仙的宫殿，没有遇到外面的空灵和追霜，愿望他们却被意外出现的黑龙挡住了去路。 ‘学长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’ ‘这个不是重点。’ 不理会他人的惊讶，黑龙轻松地继续说道。 ‘既然很顺利，那接下来就该撤退了。你们先从刚刚进来的通道回去，追夜那边由我去通知。’ ‘等等，我们听到了某个消息，追夜在进行某方面的事情……’ ‘没那回事，要把狐仙都吸引出去，必须闹出很大的动静，这难免会让人误会。’ ‘是这样吗。’ 听起来解释得还算过得去，不过即便让愿望和追雪慢慢接受，雪樱还是指出了不恰当的地方。 ‘先容我问一句，追夜，你那边究竟来了多少人？’ 闹出很大的动静，这可是需要一支大部队才能达成的效果，雪樱可没天真到认为仙界没有多少萌仙，或者都只是不会战斗的菜鸟。 ‘不多，一百来只罢了。’ ‘是吗，那么，你为什么要特意在这里等我们呢？’ 雪樱毫不示弱地盯着黑龙的眼瞳，似乎发出‘我已经看穿了一切’的气势，其实真要辩驳起来，能找出很多理由，不过黑龙显然不想继续遮掩下去，原本他的目的就不是这个。 ‘呵，不愧是优等生，很敏锐嘛。’ ‘等……难道，真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？！’ 愿望发出惊呼，连带着追雪和安琪儿也吓了一大跳。 ‘那我们就没可能先回去了呢，虽然是这样，你这家伙看起来也没让路的打算。’ ‘哼，你要怎么做？’ 黑龙微微弯起嘴角，愿望他们如果选择强行突破，他有自信将他们全部打趴下，当然这就本末倒置了。 雪樱显然也明白这一点。 实力差什么的从之前就可以看出来，即使如此，知道在那前方正在发生大事件，她明白愿望和追雪不可能坐视不管。 ‘学长，请让开！我们要去见追夜！’ ‘是的！姐……姐姐到底要做什么，偶想知道！’ ‘真是，有着两个该说是天真还是蠢笨的朋友，你也是辛苦。’ ‘才不要你关心。’ 雪樱强硬地把话题转向另一边。 ‘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，不过是知情者这一点是不会错了，那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？’ ‘雪樱！’ ‘好啦，愿望你也清楚硬来是不可能的，那还不如住手，以打听清楚为优先考虑。’ 双方的气氛并不是剑拔弩张，倒是比较和平，如果真打起来，黑龙大概会面带笑容地以数秒就让他们倒下吧，有这样的预感。 稳稳封住了路口，黑龙游刃有余地开始说话。 ‘虽然事情比较重要不能轻易说出口，不过既然是美人儿的请求，也罢，反正也是闲着，就当打发时间了。姑且先问问你们，你们对追夜有什么印象？’ 即便是三对一，急切的愿望、比较鲁莽的追雪、冷静的雪樱，他们都按耐住心情，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黑龙有意无意中散发出的压力。 对手可以轻松击败他们。 虽然面对空灵时也有相同的感觉，但此时的压力却更为强大。 ‘姐姐……偶不清楚！’ ‘哈哈，如果听到妹妹这么说，那家伙会有什么反应？呵，小狐狸先不说，你们的想法呢？’ ‘？……这个……’ ‘看起来都是一无所知的样子，那么我长话短说。’ 黑龙神色依旧自然，和学生会那时候并无多大不同，也许这就是普通状态，或许也可能是假面。 ‘追夜原本是狐仙。当然可不单单是狐仙堕落成狐妖那么简单，她现在是拥有一片领地的狐妖，以如此的战力为基础，以小狐狸再次回到仙界为契机，复仇心爆发了。小狐狸你也不用惊讶，这是当然的，你不可能有当时的记忆。’ ‘怎么会！？’ 听到惊人的真相，其余三人同时望向追雪，而黑龙口中的真相还在继续。 ‘仅仅因为被驱逐而来复仇？那样单纯的理由不适合追夜。三年前，有场宏大的战争，妖怪和仙界，那时候是水火不容的状态，会发生战争是不可避免的。追夜当时也参与了那场战争，当然还有她的妹妹追雪也是。至于她们身为狐仙却反抗仙界的理由，大概是因为自由吧。’ ‘自由？’ ‘啊，那时候追夜和追雪是以试炼新手的身份来到地上的，然后地上各种各样的和贫瘠仙界的差别，已经在她们天真的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象。’ ‘这个发展、难道，是和现在……！’ ‘果然跟敏锐啊雪樱，总之夸奖你一下。渴望重归地上的姐妹，仙界霸道的规则和束缚，追夜做下了选择，就在差不多的时候，战争的导火索被点燃了，被仙界逼迫的两姐妹势必会答应。’ ‘不对啊，为什么，是狐仙的姐姐，会和妖怪一起和仙界作对？！’ ‘这个问题就涉及到那场战争的最终目的了。从本源上看，妖仙本是一家，都是从地上出声的，但某位强者崛起，在天上建造了一个世界。地上和天上逐渐演变出文化差异以及等级划分，就像正常理论那样，仙界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，已经脱离了原本妖怪的理念，他们认为自己是最高等的，这就是妖怪们集体反抗起来的原因。’ 仙界把架子放下去，狐仙姐妹就可以无忧无虑地随时回到地上，简短概括出发点就是这里。 黑龙的话表达的是这个意思，但如果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恐怕不会这么接受。 ‘但是很可惜，战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……不，应该说仙界赢了，虽然和输了没什么区别。战争的末尾，仙界还保留着一点实力，在那时候，背叛者必须受到处罚、应该说是处刑才对。’ ‘等等！’ 愿望的插嘴完全被无视。 ‘话虽如此，姐妹俩都是狐仙一族的守护狐巫女，如果都处刑了血脉肯定就此断绝，就算还有一只年老的也于事无补，所以仙界用了特别的手段。’ ‘这就是追雪……？’ 愿望微微咬着牙，如果黑龙没说假话，那追雪的记忆就是因为这样才遭到消除，然后追夜—— ‘不全对，如果单单消除了记忆，能挽回的方法有很多。而且在那个情况下，能得救的只有姐姐或者妹妹中的一只而已。直接说结果吧，妹妹解救了姐姐，用自己的灵魂为代价。’ ‘什么意思！’ ‘字面上的意思。现在你身边的小狐狸，明确说来并不是当初的追雪，只是在当初失去大半灵魂的身体上，那所谓的大长老施展了转生愿法而已。’ ‘怎么回事啊！追雪已经不是追雪，这到底是……？’ 听到这样震撼的话，在场的所有人都动摇起来。 ‘妹妹让姐姐逃脱了死境，而她成为了不算是自己的自己。说起来狐仙一族的秘术也真是厉害，竟然能让死去的狐仙复活，虽说为了让守护狐巫女延续下去，那个大长老耗光了自己的愿力，只能以思念形态生存。’ ‘你说、什么？’ 想起之前的那只年老的狐仙，虽然追雪认为大长老不可能就这么消失，但依照黑龙的说法，这就意味着！ ‘嗯？你想问自己是不是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情？怎么会，原本就是即将消逝的东西，怎么能算作生命呢？’ ‘你……！’ 到头来自己果然把那个大长老给！ 想到这里，愿望不禁揪住自己的胸口，有股沉重的晕眩感涌上来。 而被包括自己不是自己、恋爱自己的人消失、还有诸多问题冲击下的追雪，呆滞地身体一软。 愿望和追雪，两人同时消沉下去。 ‘已经够了吧。’ ‘啊，果然樱你很坚强呐。’ ‘谢谢夸奖，不过你这家伙要是认为这样就能让我们收手，那未免想得太天真。’ 最后只剩下还留有余力的雪樱和不知是敌是友的黑龙对峙。 ‘啊对了。’ 然而黑龙依旧从容，相反似乎还想击破雪樱的心理防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