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冷言原是慢性中毒

    ??“碧儿，我给你找来了一位好医生。”踏进房门，刘奶奶在前，她的身后跟着，一名留着一缕白须，身穿一套黑色中山装的老头，老头身上挎着一个，已经磨损得有些破旧的药箱。他正是在清泉村时，由杨奶奶带着，给白碧看过病的李医生，只是此时的白碧，已经丢失了那段记忆，只怕已经认不得他了。

    ??“老同学啊！在我的心中，你可是中医界的泰斗啊，小时候我那孩子，火毒攻心，眼看就要到阎罗殿，别的人都说没救了，您三幅药就把他救了下来。你难得来城里一趟，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，刚打算去买点药，一到药店就碰到了你，这次你得让我好好招待一下……”刘奶奶和老头寒暄着，站到了床边。

    ??床上躺着的，是满脸赤红，昏睡不醒的冷言，白碧坐在床沿，正侧身用一块湿布铺在他的额头……

    ??“是你？”见白碧转身站了起来，李医生惊异地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??“怎么？你认识碧儿？”刘奶奶看了看李医生，又看了看白碧，白碧正茫然看着李医生。

    ??“见过一回，原来她是你的邻居。”李医生叹了口气，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上，“这孩子怪可怜的。也不知道遇到什么状况，竟然平白地说不出话……”

    ??“这事我也不知道，只知道这孩子发生车祸后，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，哎呀，你看看我，又扯多了，老李呀，你先看看她这位朋友。”刘奶奶见白碧看着自己，有些不好意思，赶紧拉回了正题。

    ??听着两人谈话，白碧脸色越发茫然，她无意识地皱紧了双眉，将双手绞在胸前，这老头说我们有一面之缘，可我怎么就记不起，在哪里见过他，白碧走到李医生身边，悄悄打量着他，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，还是有一段空白，怎么也拼不起……

    ??这孩子脸颊赤红，脖子右侧隐现几处，浅蓝色的青丝，就像一根根突起的毛细血管……

    ??“这孩子脉相好奇怪，起伏颠簸，一会儿沉实，一会儿又轻飘飘的……”李医生坐在床边为冷言把脉，念叨到这里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，面色比起之前，也凝重了许多。

    ??“喂，老李啊，你说的什么，我听不懂。”刘奶奶眨了眨眼睛，不满地嘟嚷了一句，“你赶紧告诉我，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感冒了？”

    ??“你看看你，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，急糟糟的，我看这孩子的毛病，没那么简单，这房子里有点冷，你赶快去想办法，把这里加热一下。”李医生打断刘奶奶的话，从衣袋里掏出眼镜，架在自己的鼻梁上，又起身把房间的窗帘拉开，窗外阳光普照，原本阴冷的房间，霎时温暖了许多。

    ??“好，我去搬个火盆。”刘奶奶一招手，和白碧两人出了房间，从自家客厅里，抬来一个已经生起火来的大火盆……

    ??“再去打盆热水。”李医生又吩咐白碧，白碧点点头，转身往刘奶奶家走去。

    ??“您到底要干什么？”刘奶奶坐在房中，正给火盆添加木炭，见李医生行事独特，便有些担心。

    ??“放心吧！我不会胡来的。这毛病幸亏遇到的是我，换了别人，这孩子怕是要完了。”李医生说话时，白碧已将热水端来，他忙招呼白碧过来，在她的帮助下，李医生将冷言扶正身子，自己坐到他的对面，伸手解开冷言身上的衣服，李医生将冷言的手臂举起，一眼就看到，冷言左手腋窝处有一道，已经结痂的伤口，李医生手臂一抖，眼光停留在这个位置，他头也不回地对旁边的白碧说，“你来扶着他的手，”

    ??难道这道伤口有问题吗？见这老头神色不对，白碧心中一动，眼神也跟着他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??“果然有问题，我就说嘛，这脖子上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有青筋。看到没有，这皮肉里面，残留着醉人草的刺头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就是这根刺头捣的鬼，”顺着李医生的目光，白碧凑近身子，果然看到，在冷言咯吱窝的创口处，有一条约一厘米左右的细缝，呈深绿色，与别的地方颜色不同，难道这便是李老头，嘴里所说的醉人草……

    ??李老头说罢，起身下得床来，从药箱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镊子，走到火盆处消过毒以后，便伸向冷言的咯吱窝……

    ??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，在李医生手中，离开冷言身体的镊子头，便看得到一根被血迹染黑了不少，如丝线一般的细草。

    ??这李老头果真厉害，这么细的一根草刺，也被他找到了。只是冷言的病，真的跟这草，有什么关系吗？

    ??“这种醉人草，刺进身体的皮肉，不会感觉疼痛，只会让人身体变得麻木，从而产生幻觉，幸亏只有这么一丁点，不然只怕他早就已经不在了。不过据我所知，这种草只在一个山谷发现过。你们也不用担心，这种毒其实只需外敷内服些草药，就可以治好的。不对，从这个伤口看上去，好像他从来没有敷过药……不该呀，不该吊盐水啊！”

    ??“唉，你这叨叨叨的，说什么呢？受伤了不都是吊盐水的么？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，懂各种草药啊。”

    ??“你别急嘛，老同学，听我解释给你听嘛。他这个是慢性中毒，毒性发作得很慢，中了毒的话。是不能吊盐的，这样反而会加重病情，这给他看病的，也是让人费解了，他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，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孩子中毒了。好啦，说的太远了。这样，我给他开几副草药，待会儿你派人和我一起，去刚才那药店去抓几幅药，这药店是我侄子开的，保证喝了以后，毒性就会慢慢消失，”

    ??这老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，像那么一回事儿，要是这样的话，那冷言之前自杀的种种表现，也就不难理解了，只是……

    ??白碧想到这里，心中突然堵得慌。

    ??“那好，老李，你赶紧给他开几副药，我去准备做饭，你就留下来吃午饭好了。”

    ??“老同学啊，不行啦。”李医生坐在床边，开出药单后，递给刘奶奶，“我答应了我侄子，每个月就这么两天坐堂，我得赶快回去啦……”